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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4章 圖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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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快回過神來,白玉堂和展昭迅速帶著S.C.I.的眾人趕到了市博物館。

首先要驅散蜂擁而至的媒體,警員們拉起警界線,把現場保護起來。

S.C.I.的眾人快速地走進了休息室。

現場看,屍體的可怖感略略降低了一些。也許是受了照片的影響,在鏡頭裏看的感覺,讓人第一時間就聯想到了照片中的眼睛。展昭稍感慶幸,如果第一時間不是透過鏡頭而是直接看屍體,說不定還不會和那些照片聯系到一起。

公孫帶上手套上前驗屍,邊觀察著屍體,邊說:“男,四十歲左右,沒有中毒跡象……”翻看著瞳孔,“猝死的!”

“類似於疾病?!”白玉堂問。

“看起來……”展昭遲疑了一下,“像是嚇死的。”

公孫點頭,“對……的確像是嚇死的。”

白玉堂轉身問站在一邊的莫裏斯:“你一直陪在他身邊?!”

莫裏斯搖搖頭:“他剛才說感覺不太舒服,我去給他倒了杯水……回來他就變成這個樣子了。”

“他有沒有什麽病?”展昭問,“比如說,心臟病,高血壓之類?”

“……我跟他合作很多年了,據我所知沒有。”莫裏斯搖頭。

“還有一個問題。”展昭說,“田中先生有一組關於眼睛的照片……你知不知道?”

“哦……”莫裏斯點頭:“我知道,是名叫‘恐懼’的那組照片吧,那是田中的代表作。”

“你們是怎麽樣讓模特兒露出那種表情的?!”白玉堂追問了一句。

“呃……”莫裏斯有些欲言又止,猶豫了片刻,“這個,屬於秘密……”

展昭笑了笑:“你覺不覺得,田中的眼神和照片中的很像?”

莫裏斯一楞,嘆了口氣,“是很像……”

“那你可以說了麽?”白玉堂催促,

“那些人都不是模特兒。”莫裏斯輕聲說:“田中雇人,先把被拍攝的對象嚇得半死,然後再搶拍。”

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一眼,都沒有再說什麽。

正這時,門口一陣混亂,一個人不顧警員的阻擋,闖了進來。

眾人回頭一看,認識,就是剛才在電視新聞裏出現的商洛。

阻擋的小警員為難地看了白玉堂一眼,白玉堂對他點點頭,警員離開。

商洛雙手插著褲兜,一派從容地四周掃視了一圈,視線落在展昭身上時微微一楞,隨即禮貌地笑了笑,收回視線,對白玉堂說:“這位一定是白隊長吧~~久仰久仰,在下商洛。”

白玉堂笑了笑,伸手跟他回握:“我知道,剛才在電視新聞裏見過。”

“是麽……”商洛點點頭,“我是想來請各位幫我一個忙。”

“幫忙?”白玉堂回頭和展昭交換了一個眼神,“幫什麽忙?”

“在箱屍之謎和詛咒沒有弄清楚之前,我會把真正的箱屍留在博物館裏。”商洛指了指後方的展廳,“希望警方會找人保護。”

白玉堂笑了笑,點頭:“這裏是兇案現場,我們自然會找人來保護。”

“還有,希望白隊長可以盡快破案~~很多人都在等待著解惑的。”說完,又笑了笑,轉身離開。

“他來幹什麽的?”展昭走到白玉堂身邊,“莫名其妙。”

白玉堂皺著眉想了半天:“貓兒,我們以前辦案子的時候得罪過他沒有?”

展昭聳聳肩:“沒有吧……”

取證完畢,時間也差不多到了傍晚,白玉堂把展昭送回家後,獨自開車,去了一個地方。

車子停在了一間夜總會前,白玉堂下車,拐進弄堂裏,進了夜總會的後門。

門口一個正在抽煙的小混混看到他後微微一楞,隨即幫他打開了身後的一扇門。

門後是一條長長的臺階,燈光昏暗,臺階直通向地下。

白玉堂進門,沿著臺階向下,走到底,是另一扇門。

伸手在門上輕輕叩了兩下,門上打開了一小扇隔窗,露出了裏面人的一雙眼睛。

看到是白玉堂,那人關上窗,片刻之後,卡塔一聲,門被打開。

門後房間裏的陳設,就好象是商務辦公室一樣,白玉堂一楞,臉上瞬間露出嫌惡的表情:“你品味越來越差了。”

坐在辦公桌前抽著煙的男人擡起頭,對白玉堂鄙視地翻翻白眼:“這叫審美!”

這是個三十來歲的男人,樣子很普通,打扮的也像極了一個上班族,只是眼睛下方,一道淺淺的刀疤幾乎橫過了整張臉。

“怎麽樣?有什麽大事要你白隊長親自上我這座小廟裏來?”那人熄掉煙,問得隨意。

“我想查一下商洛這個人的底。”白玉堂開門見山。

“這個……有些難啊~~”為難地皺起眉。

“他是黑道出生。”白玉堂搬了一把椅子坐下,“道上的事情,問你智化應該沒錯吧。”

“唉~~”嘆了口氣,智化點點頭,“怎麽,這人找你麻煩?還是找你那寶貝貓咪的麻煩?!”

白玉堂微微一楞,就見智化正盯著他左手上的戒指猛瞧。

“我就是不知道他想幹什麽,才來問你。”輕輕地轉動著那枚戒指,“你知道他的來歷?”

智化略有神秘地說:“我只能說……這次可能是個大麻煩。”

“什麽意思?”白玉堂不解。

“問題不在你這裏。”智化咳嗽了一聲:“商洛原來一直在意大利,起家靠的是白粉和軍火……後來,為了地位之爭,得罪了黑手黨頭子,被趕了出來。”

“然後就來了國內開保全公司?”見智化點頭,白玉堂又問,“那跟我有什麽關系?”

“不是跟你。”智化搖頭,“細節我不清楚,問你大哥,就明白了……我只知道,商洛被清剿,跟你大哥有很大的關系。”

“我哥?!”白玉堂眉頭皺得更緊,片刻後,問,“我哥在意大利的時候……做的是什麽?!”

“呵呵呵~~~~”智化笑起來,“那我就不得而知了,你們是兄弟,自己去問問他吧……只是這個商洛,野心很大,最近道上都是蠢蠢欲動,一副山雨欲來的樣子,估計也是他在興風作浪~~~唉,我也準備出去避避風頭了。”

白玉堂站起身,說了“謝謝”之後就準備離去,出門前,就聽智化在身後補充了一句:“小心了~~”

離開夜總會,坐上車,天已經黑了,白玉堂突然想起展昭在家裏應該還沒吃飯~~匆匆忙忙買了份批薩就往回趕。

開門進去,突然聞到一陣奇怪的糊味,像是什麽著火了。

“貓兒……貓……”驚得差點靈魂出竅,循著味道找到廚房,白玉堂呆住。

就見展昭圍著圍裙,一手拿著鏟子,一手拿著一瓶醬油,正專註地盯著燃氣爐上呲呲作響的平底鍋,嘴裏嘀嘀咕咕的,不知在說什麽。

見人沒事,白玉堂松了口氣,走進廚房,就聽展昭正對著鍋子裏的一枚雞蛋說:“快點啊~e on!”

忍住笑,白玉堂走上前,剛想說什麽,卻見鍋子大概是因為油熱了,劈劈啪啪地響起來~~

展昭看看鍋子,似乎是感覺差不多了,擡手就往裏面倒醬油……

“等一下!”白玉堂的話剛出口,醬油已經倒進了鍋裏——“嘶啦”一聲,一陣黑黃的水蒸氣泛起~~

展昭擡手就把旁邊碗裏的飯扔了進去,拿起鏟子一頓攪~~

“天哪……貓兒~~”白玉堂趕快打開油煙機,關掉煤氣,推開窗。

展昭不解地看他:“幹嗎?!”

“我問你才對吧?!”白玉堂搶下他手裏的鏟子,“你幹嗎呢,做化學實驗啊~~”

展昭略有得意:“做飯!”

回頭看看鍋裏那一堆黃黑相間的“物體”,白玉堂問展昭,“你原本打算做什麽?!”

“本來想做蛋包飯……後來決定做蛋炒飯。”

白玉堂點點頭,指著鍋裏的東西又問:“那這個是什麽?!”

“……蛋……蛋炒飯。”展昭答得有些底氣不足。

看看亂成一團的廚房,黑色的食物,再看眼前斯斯文文、幹幹凈凈的展昭,白玉堂有些無力地揉眉頭:“我說貓兒,你做出來的飯……很有男子氣概~~”

展昭瞪他:“只有飯?”

“你做飯時候的樣子,也很豪邁。”白玉堂說完靠到水池邊,哈哈大笑起來,剛才的陰郁也一掃而光。

展昭走到他近前,用力揉他頭發:“那你心情好些沒?!”

白玉堂楞住,隨即,伸手擡起展昭的下巴,低頭吻他的唇角:“貓兒,謝謝~~”

出了廚房,兩人邊啃批薩邊聊,白玉堂把剛才在智化那裏問到的情況都告訴了展昭。

“嗯~~”展昭想了想:“小白,你覺得商洛這次不只是趁機找麻煩那麽簡單?”

“第一個案子……”白玉堂擺弄著桌上的咖啡杯,“負責保全的人是商洛公司的,而卡洛斯死後,商洛第一時間買了那具箱屍……”

“沒錯。”展昭拿一根筷子插著小塊批薩:“商洛的確獲得了很多的好處……但是,要說他殺人,又編造什麽詛咒,只是為了那一點經濟利益~~總覺得怪怪的。”

“這個案子實在蹊蹺。”白玉堂遞了一杯熱牛奶給展昭,“貓兒,吃完飯,我們回警局,公孫的驗屍結果應該出來了。”

“嗯。”展昭點頭,捧起牛奶——喝~~

晚上7點,兩人回到了S.C.I.,公孫已經拿著驗屍報告等在辦公室裏了。此時,他正靠在蔣平身邊盯著電腦屏幕,神態甚是嚴肅。

“怎麽?”白玉堂走近,“有什麽發現?”

“頭兒。”蔣平擡頭看看兩人,“你們看,網上現在全部都是有關箱屍和圖西文化的報道。還有人成立了什麽圖西教……把那具箱屍當神那麽供。”

展昭突然問:“圖西文化的研究者……有大概多少人?”

“嗯~~”蔣平點開一個網頁說,“有關圖西族的記載真的不多~~不過網上有兩個人很有名。”

“哪兩個人?”

“一個是畫家默寧,一個就是占蔔師阿卡沙。”蔣平搜索著兩人的資料,“默寧的名作‘燃燒的憤怒’,畫的就是古老圖西文明的火刑——將罪人吊起來,然後燒死。”

眾人看到了那副畫,就見畫面裏是一個扭曲掙紮的人,正吊在一根繩子上,下方,是藍色的火焰。最奇怪的是,那個被吊的人是自己拽著繩子的另一頭……樣子詭異至極。”

“他為什麽要自己抓著繩子?”白玉堂不解。

“那是因為在圖西人的習俗裏,被火燒死是最重的刑罰,靈魂將永受火燒之苦,所以他寧可先把自己吊死……”展昭解說著,就見眾人紛紛好奇地盯著他。

“貓兒,你怎麽會知道?”白玉堂不解。

“……”展昭睜大了眼睛回看眾人:“幹嗎那麽看我?我好歹也是個學者~~知道多一些不對麽?”

“咳咳~~”白玉堂回頭,問蔣平,“還有一個呢?”

“就是我們剛才在看的。”公孫突然說,“阿卡沙的視頻直播。”

“直播什麽?”白玉堂和展昭好奇地湊上去。

“她說她知道罪人是誰……是圖西之神告訴他的。”蔣平聳肩,點開視頻直播,“折騰了半天了,直播車已經按照她指出的地點去找了。”

“去找什麽?”展昭看著現場直播的畫面,是一座小型的別墅。

“阿卡沙說,罪人會得到圖西之神的懲罰……他知道下一個罪人……”公孫的話還沒說完就停住了~~只見鏡頭裏的別墅火勢熊熊,上方黑煙滾滾。

“啊!”攝像師突然叫了起來,“房間裏好像有東西!”說著,鏡頭推進。

就見二樓的窗戶裏,火勢熊熊,打開的窗戶裏,藍色的火焰吐著火舌往上躥。

烈火中,一個人懸掛在房梁上,繩子穿過房梁,另一頭,緊緊地拽在她自己的手裏,而那人,就是畫家默寧……

視屏前的眾人張大了嘴看著這一切,言語不能。

片刻之後,眾人對視,異口同聲——“邪了~~~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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